第284章 人偶之歌（2）

    - 沉眠之馆·主厅 -

    推开锈蚀的青铜大门时，齿轮摩擦的尖啸声像指甲刮过金属。大厅中央的七张高背椅上，端坐着七个与蔷薇人偶一模一样的身影——只是她们有的缺了手臂，有的颈部露出齿轮，最右侧的那个甚至半个脑袋都是透明玻璃，里面漂浮着淡蓝色液体。

    \"欢迎。\"七个声音同时响起，声线却微妙地错开着，如同坏掉的多重录音，\"我们等了好久呢。\"

    舒弈的净火\"呼\"地窜高，帕洛斯立刻侧身挡在她前面。卡米尔迅速扫描：\"非生命体，但共享同一组量子意识信号。\"

    雷狮的雷神之锤已经泛起电光：\"省省开场白，刚才跑掉的那个呢？\"

    缺臂人偶突然歪头，陶瓷关节发出\"咔咔\"声：\"姐姐在钟楼呀。\"她黑洞洞的眼窝转向羡渊，\"但大姐姐要先陪我们玩个游戏——\"

    所有灯光骤然熄灭。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齿轮转动声，当应急灯重新亮起时，七张椅子空空如也，地上却多了七条闪着荧光的路径，分别通向不同走廊。

    佩利一脚踹翻最近的椅子：\"装神弄鬼！\"

    \"是拼图。\"羡渊突然蹲下，剑尖挑起椅背后面贴着的金属片——上面刻着残缺的星图，\"她们在引导我们分头行动。\"

    雷狮捡起第二块金属片，紫眸闪过一丝兴味：\"未婚妻，赌谁先找到钟楼？\"

    \"赌你今晚睡货舱。\"羡渊冷着脸将星心剑归鞘，\"卡米尔和佩利一组，帕洛斯保护好小弈，我和雷狮各走一条。每小时通讯一次。\"

    - 西侧齿轮室 -

    羡渊的靴底碾碎了一只机械甲虫，蓝粉异瞳在昏暗的红色警报灯下显得格外锐利。这个房间堆满了半成品人偶部件，悬挂的铁链上还滴着可疑的黑色油脂。

    \"滴答。\"

    她猛地回头，星心剑瞬间出鞘，却只斩断一缕金发——那是从通风管飘下来的，发梢系着小小的蔷薇铭牌，上面刻着「L-07」。

    通风管深处传来窸窣声，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行。羡渊毫不犹豫地掷出冰晶，寒气顺着金属管道蔓延，却听到一声与机械音截然不同的、人类的闷哼。

    \"谁？\"

    没有回应，只有一滴鲜红的血从管道缝隙落下，在油污中晕开刺目的痕迹。

    - 东侧音乐厅 -

    雷狮踹开卡住的自动钢琴，紫电照亮了墙上的儿童涂鸦——歪歪扭扭的星空下，五个小人围着餐桌，第六个被画在角落，身体部分被反复涂抹擦破。

    \"家庭聚会？\"他嗤笑着用锤尖戳破画纸，后面露出隐藏的金属板，刻着：

    「L-07的晚餐永远迟到了」

    突然有冰凉的手指搭上他肩膀。雷狮反手就是一道雷光，身后的人偶轻巧地后仰避开，裙摆展开时露出大腿内侧的编号：L-03。

    \"哥哥要听真相吗？\"人偶的嘴唇没动，声音却从钢琴内部传出，\"我们当中……有一个不是人偶哦。\"

    雷狮的雷电劈碎钢琴的瞬间，L-03已经消失在天花板的通风口中，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。

    - 北侧温室 -

    舒弈的净火照亮了爬满机械藤蔓的玻璃穹顶。那些藤蔓上结的不是果实，而是一个个微型人偶头颅，随着火光齐齐转向他们。

    \"这地方比老大的冷笑话还瘆人。\"帕洛斯的暗影使者撕开挡路的藤蔓，突然顿住，\"小弈，看那个。\"

    角落的培养舱里悬浮着少女的躯体——棕发，人类肌肤，后颈印着「L-07」的烙印。她的胸腔被打开，心脏位置是一枚缓慢转动的金色齿轮。

    舒弈突然捂住耳朵：\"歌声！\"

    确实有微弱的童谣从少女唇间飘出，与蔷薇人偶的声线完全一致：

    「滴答滴答，心脏发芽」

    「齿轮咬碎，真与假」

    帕洛斯猛地拉她后退，因为培养舱的玻璃突然裂开无数细纹。

    - 南侧工作室 -

    卡米尔的光屏映出工作台上散落的图纸，佩利不耐烦地翻找着：\"全是破零件，哪有什——嗷！\"

    他被突然弹开的抽屉砸中鼻子，里面滚出个沾血的布娃娃，肚子上歪歪扭扭缝着星形补丁。卡米尔捡起娃娃时，隐藏在补丁下的微型投影仪突然启动，画面里闪过一双属于人类孩子的、惊恐的蓝眼睛。

    \"基因检测显示，\"卡米尔的声音罕见地紧绷，\"与我们在港口见过的委托人面具内侧残留组织匹配。\"

    佩利揉着鼻子拎起娃娃，从它体内掉出一把生锈的钥匙，匙柄刻着「给不乖的孩子」。

    - 中央钟楼底层 -

    当众人循着各自找到的线索汇合时，通往钟楼的螺旋楼梯已经被机械藤蔓封死。雷狮的雷电烧焦大片藤蔓，却见那些金属枝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。

    \"物理破坏无效。\"羡渊的冰晶冻住另一侧藤蔓，同样被新生的枝条顶碎，\"需要钥匙。\"

    卡米尔举起锈钥匙：\"但锁孔在十米高的位置。\"

    \"简单。\"帕洛斯的暗影使者突然托起舒弈，\"小弈，烧个洞出来。\"

    净火化作蓝色箭矢直射锁孔，藤蔓发出刺耳的尖叫退开。钥匙插入的瞬间，整个建筑剧烈震动，钟楼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。

    楼梯口的光芒里，一个真实的人影正俯视着他们——棕发少女穿着与L-07相同的白裙，但她的眼睛是湿润的、只属于人类的深褐色，手里捧着蔷薇人偶残缺的头颅。

    \"你们不该来的。\"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，\"她只是……想变得完整……\"

    钟声突然敲响，所有人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。在彻底失去意识前，羡渊看到无数人偶部件从天花板降下，像一场金属与陶瓷的暴雪。

    【小剧场】

    - 齿轮室阴影处 -

    帕洛斯踩碎甲虫：\"小弈，你抖得像触电。\"

    舒弈嘴硬：\"是净火在共振！\"

    - 音乐厅角落 -

    雷狮研究涂鸦：\"未婚妻，这哭脸画得比你可爱。\"

    羡渊捏碎冰晶：\"想试试真人版？\"

    - 工作室档案柜 -

    卡米尔推开佩利：\"别碰那个腐蚀性黏液。\"

    佩利甩手：\"早说啊！\"

    - 钟楼穹顶 -

    星云炸毛哈气：\"喵！\"（翻译：这群傻子又中幻术了！）

    （当钟声响起时，清醒的人要么揭开真相，要么——成为人偶之家的新藏品。）